鹤立鸡群的故事和寓意,鹤立鸡群的故事和寓意是什么

精华故事· 白云悠悠
铜铁炉中

我与表妹早已相识,她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那时她8岁,在读小学二年级。我大她9岁,已经在远隔她家数百公里的地方上高中,但每年暑假回奶奶家总要到她家看看。奶奶家住在山上,到表妹家要走个多小时的山路,因为走路太快,加上红沙石子下坡路易滑,常常跌倒在去的路上。从她家回到奶奶家后,有时想念她,就去山梁看一看香坝,心里就满足了。香坝是方圆数公里的一个平坝,住着几十户人家。坝四面是突兀的群山,山上是层层的梯田。因香坝种植水稻出名,是全县著名的粮仓,故以稻香之“香”得名。依辈分我俩平起平坐,她应叫我表哥,但我们见面,她总是去掉前面的“表”字,叫我“哥”。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圆圆的、红红的,两根辫子用红布扎着,不长不短,与肩齐。花布衫,蓝裤子,黑布鞋。多远一声“哥”,令人心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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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到她家看望,她总是说:

“哥,我用南瓜饭招待你,怎么样?”

我逗趣地说:

“莫不是你想吃南瓜饭吧。”

“也许,一举两得嘛。”她诚实得可爱。

南瓜饭确实好吃,吃过两次后,竟然也爱上了它。也许是“近朱者赤吧”。金灿灿熟透了的南瓜,椭圆状,瓜皮橙黄,切成小方形放置锅里,先用油盐爆炒,再铺上半熟的米饭,微水焖煮,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吃时香甜可口,辅之以萝卜干、泡菜之类下饭,妙不可言。表妹边吃边赞叹:

“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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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坝桐树多,一年四季青枝绿叶,香坝人发明了桐叶粑,即用桐子叶包成的米面粑。大米用石磨碾细,放上少许花椒同碾,面稀释,用桐叶包成三角状,蒸煮,桐叶、大米、花椒味混为一体,口感特好。表妹爱吃桐叶粑,常常是我推磨,她添磨,磨干绕两圈,她就添放小把米。每次表妹妈蒸上一大笼,够我们吃好几天。表妹上学带上几个当午饭,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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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当地俗叫“羊丁丁”,李家湾是表妹常去的地方,那里竹木成林,蜻蜓常常栖息在那里 。特别是外号叫“鬼羊”的蜻蜓,头大,似玻璃,亮晶晶,身体五颜六色,每天傍晚就要栖息于此。我领着表妹小心翼翼地去捉。“鬼羊”的颜色与竹叶、竹茎相似,要细心分辨,看准目标,双手从两边迅速拱合,就会抓住。我把蜻蜓递给她,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捏住它的双翅,生怕弄伤了它,东瞧瞧,西看看,嘴里不停地说:

“多可爱的小蜻蜓!”

我说把她带回家去玩吧,她不允,说:

“家里没有她喜欢吃的东西,饿死了怎么办?”

她欣赏完了,就把她放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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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家的附近有一处怪石林,犬牙交错,奇形怪状,全呈黑色。我带着她来这里玩,给她讲怪石林的故事:有一个怪石最大,鹤立鸡群,石头上部2/3处裂成一道缝,就象老熊的嘴,人们给它取名老熊奶奶。老熊奶奶专吃小孩。一天夜里,一户人家大人们走亲戚去,留下两个10来岁的小孩,爸妈临行前特意叮嘱:“孩子,我们走后,夜晚一定要把门关紧,不管什么人叫门都不要开门,因为老熊奶奶常常是夜里来敲门。”果然夜深了,老熊奶奶来敲门,说;“孩子,我是你们的奶奶,快快开门。”老熊奶奶装着孩子亲奶奶的声音,两个孩子始终不开门。怎么办?老熊奶奶又生一计,说道:“孩子,你们若是不相信,我把手从墙上一个小洞伸进来给你们看看吧。”于是,它将手伸进来,吓得她俩“哇”的一声叫,跑进里屋,用被子盖住头,全身发抖。原来,老熊奶奶的衣袖虽然是花布的,但手上毛茸茸黑呼呼的熊毛却遮不住,暴露在外面……听完故事,表妹吓得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不放:

“不讲了,不讲了,我不听!”

早听我讲新县城不远处有一处柚林景点,要我带她去玩,我曾应承过,此次终于践约,告诉她这个五一节放假期间去游柚林,白天人多,我们选在夜晚。表妹与我驾着宝贝车儿驶离华灯荡漾的新城,怡然地溜达在去老城的路上。喧嚣渐离渐隐,幽深愈来愈近。忽地,一股柚香穿透紧闭着的玻窗扑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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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

我与表妹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诧道。车儿愈往前行,幽香愈来愈浓。 轿车嘎然停在新老县城之间的一快野地上。我们下了车,驻足在这诱人的荒郊野外,没想到过去连接新老县城的这一条唯一的通道如今却有这样的好景致。自搬迁到新县城,再没有走过眼前这条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城之路。想当初,诺大县城的搬迁都是通过这条水泥路完成的。公路上整天车水马龙,一片繁忙,它承载过多少人的梦想和希望。如今,“水漫金山寺”-——老城淹了大半,这马路大半个身子也沉入江中,剩下的水位较高的十余公里的一段路,便成了人们怀旧思故的好去处。特别是成片的柚花盛开之时,每逢夜晚,闲暇的有车族便驾着自己心爱的宝贝车儿来到这里赏柚。

今晚的野地却是如此幽静,我不禁暗喜,只有表妹和我,独独地享用着这无尽的月光、阵阵的柚香、浩淼的长江

“谁在这里种植这么多柚树?”

表妹如此问,我无法回答。是的,我不知道这柚林是何时种植,柚林的主人是谁。抑或是移民们种植后长大成林,自己来不及享用就移迁他乡,留下这赏心悦目的柚林供城里人享用吧。抑或是有心人在这里栽种柚林,欲将柚子销往新县城,若是沙田柚、长寿柚,市面上还可以卖上好价钱。抑或是林场工人为绿化长江,防止水土流失而种下的柚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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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林很深,从路边到山顶,朦胧一片,我无法看清它的真实面容,只见数不清的柚花在月光照射下,熠熠闪烁。

“太美了!”表妹如此感叹。

我随口吟出:

“柚林无限酒,醉煞路边游”。

此时,柚林这瓶刚打开的“老窖”,纯香浓郁,沁人心脾 ,使路边游览的我们深深地陶醉其间。柚林愈来愈醉人了,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伸手摘下路边的两枝柚花,一枝分给表妹享用,一枝留给自己,我借着车光,细细观赏着它那绰约的风姿:花朵小,奶头般,花片不多,白净如洗。花轴上有三个小花序,每个小花序上有三朵乖巧的小花,他们共同簇拥着花团,煞是漂亮,我将其置近鼻孔用力一嗅,浓郁的清香直透心底。联想到对柚花知识的了解和今晚的亲历,我不禁暗赞这柚花的奇特:一棵柚树,花朵组成花序,花序组成总状花序,无数个总状花序又组成更大的总状花序,如此魔力般的排列,是植物界的一大奇观,更见柚花神奇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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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我们无意还家歇息,游兴不减,赏趣正浓。我忽然想到了东坡先生的《海棠》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先生的怜花护花之心跃然纸上。此时虽无海棠,然绰约的柚花并不逊于它,我当是借用先生诗,吟出《柚花》: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用车灯照素妆”。

表妹似懂非懂:

“哥,是什么意思啊?今晚是不是我们要做护花人?”

真聪明——我与表妹生怕柚花姑娘仙睡后被人惊吓,无人呵护,故用远灯射在柚林中,相伴柚林,心甘情愿地充当柚花的护花使者。

谷雨后的月儿露出圆圆的笑脸,缓缓而行,一会儿躲进浅浅的白云,被蒙上一缕素绢,四周边飘着银须;一会儿沉入浓墨般的乌云之中,不见光亮,大地被硕大的黑幔笼罩着;一会儿又从浓雾中钻出,把银白如水的光线倾泻在大地,使大地生辉,倾泻在长江,“月涌长江白”,倾斜在柚林,使柚花如奶酪清洗一般,越发纯净。长江静静地躺在大地之床上,上有月姑娘相伴,旁有柚花姑娘送来阵阵柚香,徐徐清风拂面,长江似睡美人般的安详、宁静。圆圆的月儿倒影在江中,“月点波心一颗珠”,仿佛一颗金莹剔透的珍珠点缀在江姑娘脐间,挑逗起我与之拥抱的欲望。此等的月光,此等的长江,更有此等的柚花,令我们美不胜收,乐不思还。

“哥,真美!”

我久久凝视着繁星般的柚花,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往日城市的喧嚣、浮躁、烦恼、不悦,被这震撼心灵的秀色销铄得一干二净。

夜太深了,终于无奈告别柚林,在清幽的月光和浓郁的柚香簇拥下,我们驱车离开了柚林。在车中我问表妹:

“我们算今晚的护花人吗?”

“半个吧!” 她笑眯眯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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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到远离香坝20多公里的地方去上初中,我已在县城参加工作,再没有回奶奶家了,也再没有听到她的音信。

……
一个春暖花开时节,我到奶奶家看望奶奶。听奶奶讲表妹已读初三了,正在学校用功复习,准备参加中考,近段时间不会回家。吃罢晚饭,独自出门,信步在田坎上,心里总有一种思绪萦绕着,驱使我向山梁走去,因为那里能了望到香坝。站在山梁,真是寥郭江天,海阔天空,静谧极了,独自一人,任尔发古之幽情。放眼望去,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稻花香。星罗棋布的稻田,一片碧绿的海洋。那就是表妹生长于斯的故乡我心结的所在!仿佛间,白云袅娜,翩翩起舞……我无助地立在那里,一丝落寞、惆怅袭上心头。啊,香坝,我什么时候能重返你那迷人的田野?

夜幕降临许久了,我仍徘徊在山梁上,过了许久,我带着一种失落感无奈地回到了奶奶家。 第二天清晨,有人捎口信给奶奶说表妹病了,在县医院住院。我接到讯息,火速赶到医院,知道她患的是急性重症肝炎,病魔正排山倒海似地压迫着她,压迫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医生坦言:治好的希望只有万分之几。她输着氧气,双眼闭着,我呼唤着她的名字,她眼睛露出一丝缝随即又闭上,我惊慌地喊着:

“医生,快来呀!”

医生赶到,紧急抢救,进行心脏起搏数十分钟,仍无办法,她的心脏永远停住了跳动……那年月,虽然表妹家里有饭吃,但缺钱,比较穷,因为大米不值钱。埋葬表妹的坟墓只是简单地用石土垒砌了一下。处理完表妹的后事,我匆匆赶回单位上班。

我最后一次回奶奶家探望那是一个冬天。我来到表妹的坟前,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眼前这堆杂草丛生的荒冢就是表妹的归宿地。几只乌鸦“哇哇”地凄厉地鸣着,灰色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将特意为她制着的桐叶粑置于她的面前,喃喃自语:“吃吧,吃吧……”

返回奶奶家,心里难受,无法歇息,我便独自一人往山梁走去。冷风嗖嗖地扑来, 一阵又一阵,象无数根利针扎在脸上。冬水田里结了一层层薄冰。我缓步在田坎上,眼前茫茫一片白皑皑的冰霜直刺我眼,又刺在我心上。我独自一人义无返顾地向山梁走去,我立在那里,两眼投向山下那一片魂牵梦绕的土地、田野,几朵白云忧郁地漂浮在田野之上,勾起我的无限惆怅……

英英白云,汝知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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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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