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迫于国王的权威,立刻动身,诚惶誠恐,跌步连跤,随仆人奔往炮楼中,調查戛梅禄的情况。
当时太陽已经出来了;他走进暗室,見夏梅禄正坐在床上朗诵“古兰经”。
他问候一声,随即在一旁坐下,說道:“少爷,这个坏奴才报告我们一些令人惊惶恐怖的消息,国王听了大发雷霆。”
“关于我的事情,他对你们讲了些什么,以致扰乱了父王的視听?”太子问。
“他奇形怪状,大惊小怪地奔到宫中,把一些与你毫不相干的消息,报告王上,說些关于你的谎言欺哄我們。如今好啦,你少年英俊,神志正常,言談清楚;愿安拉保佑,不让一点瑕疵出現在你的身上。”
“这个坏奴才,他在你们面前造我的什么谣言?”
“他对我们說,你的神经錯乱了。你告訴他,有个女郎跟你在一起,你逼他說出女郎的下落,你还毒打他。”
戛梅禄听了宰相的話,怒火上冲,对宰相說:“显然是你们教这个奴才这样装腔作势,不准他把昨晚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郞的情况告訴我的。宰相!你比奴才聪明、懂事,現在你吿訴我吧,女郞上哪儿去了?是你们让她到我屋里来的,可是我醒来时,却不见她了;如今她在哪儿?”
“戛梅禄,我的少爷哪,安拉保佑你!凭着安拉起誓,我们沒有让人到你这儿来;昨夜是你一个人在这里睡觉的,房门锁着,仆人睡在门口,并沒有女郎或者其他任何别的人到这里来。少爷,你应当稳重、坚定,别胡思乱想,浪費脑筋吧。”
“宰相,說真的,我愿意娶那个女郎为妻。”
“昨夜你看见的那个女郎是醒着亲眼看见的,还是一个梦景?”宰相觉得十分惊奇。
“老人家!你以为我是用耳朵看见她的吗?告訴你:我是醒着亲眼看见她的。总之,这是你们指示她,叫她别和我談話,所以我醒来时,就不见了她的。"
“戛梅祿,我的少爷呀!也許这是你梦中看见的事吧;这是胡思乱梦啊!或許是你睡前吃了杂食,因而发生幻觉。或者这是恶魔从中作祟也說不定。
“老坏种!你为什么奚落我?这个奴才已经承认女郞的事答应马上回来把她的实情告訴我,你怎么說是胡思乱梦呢?"
戛梅禄說着跳将起来,走到宰相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长胡孑,在手上挽了几道,使劲一拖,把他从床上摔下来。
宰相被戛梅禄扯着,痛得要命,继而又被按在地上,脚踢拳打;一頓好打,老命眼看就要葬送在他手里。
当此生死关头,他暗自想道:“如果奴仆凭了謊話摆脫这个疯子的手,那么我更应該撒謊解救我自己啦,否则我会活活地被他弄死的。对,我撒謊挽救自己的生命吧,因为他是疯子,这是毫无疑义的。”
于是,他回头对戛梅禄说:“少爷,原谅我吧!王嘱咐我,叫我保守秘密,不让你知道女郎的事。现在可不能保守秘密啦,我痛得要命;我是老年人,筋骨已衰,经不起打。請稍微等我一会,我再对你讲;我要把女郞的事全都吿訴你。”
听了宰相的哀求、訴苦,戛梅禄这才止住拳头,问道:“先前为什么不肯把女郎的事告訴我,必須挨打挨骂之后才肯說呢?滚起来,老坏种!快把她的情况告訴我吧。"
“你是问那个生得窈窕美丽的女郞吗?”
“不錯,告訴我吧,宰相;是誰領她到这里来的?夜里是誰把她带走的?现在她上哪儿去啦?
告訴我,让我自己去找她去。如果父王这样对待我,拿那个美丽的女郞来考验我,打算给我娶她为妻室,那我非常愿意和她結婚;她会給我慰藉的。
父王如此对付我,是为了我拒婚的緣故;現在我愿意結婚了,非常乐意道从父王的命令。
宰相老人家,求你报吿父王,让我娶那个女郞为妻室吧!别的姑娘我不要,我一心只爱着她。去吧!你马上去見父王,求他尽快給我娶亲。你去了,要快来回复我。”
“好的,遵命就是。”
宰相回答着,蹒跚地走出炮楼,想不到能够这样摆脱了他的毒手。由于过分的恐惧,他連走带跌,匆匆忙忙地一直奔到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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